第十六章喝酒

大个李他们几个离开了青龙堂，自从日本人占领了这座县城，他们是烧杀抢掠**邪道无恶不作，天还没黑，街道上是冷冷清清，小贩们也都早早的收摊了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，一小队鬼子从远处走来，大个李眼睛冒着怒火，他伸手到怀里准备掏匕首，牛槽用手按住他的手臂说，别惹事了，少爷吩咐俺们要安全回去。大个李只好作罢，被他们三个拽到巷子里，等日本兵过去了才出来。

前面有一饭店，店小二招呼他们：“几位大爷请吃饭，小店南北大菜什么都有。”

几个人确实也饿了，加上饭菜的香气来诱惑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，更让人嘴水倒流，牛槽管家瞅了他们三个一眼笑着说：“小二，给弄四个菜。”

店小二殷勤的说：“好嘞大爷，里面请。”店小二连忙领着他们四个进了饭馆，来到一张桌子面前，他用肩上的毛巾掸了掸板凳，然后手：“四位吃些什么。”

牛槽说：“凉菜来一个花生米，一个猪头肉，热菜炒个豆芽菜，来一个大白菜炖个豆腐，再来一壶酒。”

店小二又高声把刚才的几个菜报给了厨师。

一会儿的功夫，小二就把两盘凉菜端了上来，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抱着一坛酒送到他们的饭桌上说：“几位客人慢喝，这个酒还是不错的。”

牛槽说：“唉，掌柜的，俺们就要一壶酒，你怎么上一坛子酒，你家的酒是不要钱。”

那个掌柜的苦笑了一下说：“这酒是我专门让朋友从洋河镇拉来的好酒，你们几个任量喝，酒我奉送你们喝，不要钱，反正我的店也要关门了。”

刘子根是一脸疑惑，他问道：“好好的生意你不做怎么要关门。”

那个掌柜的叹了一口气，摇着头说：“唉，这世道，过一天了一天，俺们老百姓，惹不起日本鬼子，算了，不说了。”他无可奈何的摇摆着手。

他们三个都是一脸迷茫，都不知道掌柜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大个李明白掌柜的是让鬼子讹的。

店小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：“可恨的小鬼子，天天都来白吃白喝，一分钱都不给。”

说曹操曹操就到，饭馆外面传来鬼子皮靴噔噔的走路声，几个鬼子走了进来，其中一个指着掌柜的说：“你的快把好酒好菜，鸡鱼肉蛋的统统端上来，招待皇军的米西米西。”

掌柜的脸上的乌云马上变成了太阳，挤出了笑容说：“好的，好的，好菜好酒全都做好，皇军请到雅间稍等一下，马上就好，马上就好。”

大个李他们三个看到日本鬼子来了，都是一肚子怒火，牛槽怕他们惹事，连忙给他们几个倒酒说：“这酒还真的挺香的，喝酒，喝酒。”

几个鬼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，趾高气昂的随店小二进了雅间。掌柜的他们几个连忙做了几个凉菜端进去，上了一坛酒，让鬼子吃喝着，赶紧再炒热菜。

大个李的父母，弟弟、妹妹、哥哥、嫂嫂，还有一个两岁的侄子，一家七口人都死在鬼子的手里。他还在战地医院养伤，家里捎来书信，让他回家去，说一家人都被鬼子杀害了，这封信对大个李来说，就是一个晴天霹雳，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，就偷偷的离开医院，回家给全家人安葬，回到李家村，他们村三百多口人无一幸免，听邻村给李家村收尸的人说，他的父母弟弟妹妹被堵在屋里活活烧死，哥哥死在自己的院子里，身上都被鬼子刺刀刺的全是刀口，嫂子死在炕上，是被小鬼子糟蹋致死，禽兽不如的小鬼子，就连两岁的孩子也不放过，孩子被摔死在院子里，摔的脑浆迸裂，身上还挨了一刺刀。大个李在他们坟前守了七天，发誓一定要小鬼子十倍百倍来偿还。

大个李喝了一杯酒说：“牛管家你们三个吃完了先走，我还有点事情要办。”

牛槽看了他一眼说：“俺说李大个，你有什么事情，俺们陪你一起办，你是看不起俺老牛啊。”

大个李诚恳的说：“我不能连累大家，你们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
刘子根拍了大个李的肩膀说：“李大哥，你到俺们牛家村也有一段时间了，俺们牛家村的人为人怎么样，你要是拿俺们是朋友，就共同干了这杯酒。”

王春生端起酒杯说：“李大哥，风里雨里一起干。”

大个李看到他们三个都端着酒杯在等他，点了一下头说：“好，既然大家看得起大个李，喝！”

牛槽撇了外面一眼，天已经黑了，他轻声的对他们三个说：“俺们慢慢的喝，少喝一点，大家不要喝醉了，找机会下手。”

鬼子终于酒足饭饱，打着饱嗝从屋里走出来，店小二说：“皇军，今晚上你们要付饭帐钱，我们店小赊不起啊。”

鬼子的小队长一个巴掌扇在店小二脸上：“八嘎，你的死啦死啦的。”店小二当时是满嘴流血，倒在地上，一个鬼子用枪托接连捣在店小二的身上，大个李想站起来，被牛槽按住了肩膀，掌柜从屋里面跑过来打圆场说：“皇军息怒，皇军息怒，你们尽管来吃喝。”

那个小队长还是不依不饶，抽出了战刀指着店小二说：“他的死啦死啦，在江北县没有人敢冒犯皇军的天威。”

掌柜的吓得哆嗦着跪在地上，给鬼子磕头：“太君，你们就饶了他吧，明天你们只管来吃喝，太君你们就饶了他这一次。”掌柜磕头像鸡吃米似得。

炒菜的厨师也从厨房跑出来，拦住那个鬼子小队长说：“太君，他年纪还小，你们饶了他。”

鬼子已经达到了震慑的效果，鬼子小队长便收起了战刀，说了声，收队，找个花姑娘快活快活，六个鬼子便得意的离开了。

大个李愤怒的捏碎了手里的酒杯，他的眼睛通红，不知道是酒烧的还是怒火烧的，他像只好斗的公鸡，准备着给对手致命的一击。牛槽按住他，不让他站起来。刘子根和王春生也都是热血沸腾，牛槽管家摇着头，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，鬼子走了，牛槽站起身来给掌柜的饭钱，他们就离开了饭店，跟在几个鬼子的后面，准备找机会动手，一小队鬼子的巡逻兵走过来，四个人躲进了巷子里，鬼子的巡逻兵走远了，他们才出来，哪里还有那鬼子的身影。

大个李说：“几个鬼子就向前面走的，快追。”

忽然前面传来哭喊声，他们四个人跑到一户人家门口，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叫喊声，鬼子的辱骂声，门没有关，一位老汉仰面倒在血泊中，还有一位男子趴在院子里，身边流着一滩鲜血，一位老大娘蹲在墙边，头上的鲜血不断的向下流，两个鬼子拿着枪站在门口，四个鬼子在屋里扒两个女子的衣服，大个李冲在最前面怒骂着：“小鬼子，**姥姥。”

两个鬼子一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他刺来，大个李右脚踢飞了一个鬼子的三八大盖，侧身让过另一把刺刀，左手拽住了鬼子的刺刀，向前一带，枪到了他的手里，鬼子摔个饿狗吃屎，大个李顺手一枪托，砸的鬼子脑浆崩裂。刘子根用手接住了大个李踢飞的那把枪，顺势扎在那个鬼子的后背。大个李刚才的骂声惊动了屋里的鬼子，四个鬼子都从屋里跑了出来，王春生也不甘落后，他进来的时候就从路边捡了半截砖头，一挥手砸在一个鬼子的面门，鬼子是血流满面，扔下手中枪，抱头蹲在地上。鬼子的小队长气得哇哇直叫，他抽出了军刀，挥舞着向大个李劈来，大个李用枪一架，调转刺刀一下子扎进鬼子小队长的肚子。一个鬼子端着刺刀刺向刘子根，刘子根用枪挑开鬼子的刺刀，他的刺刀刺进了鬼子的肚子，最后一个鬼子吓得转身就跑，大个李把三八大盖向前一扔，刺刀插进鬼子的后背，从前面穿了出来。大个李拔出鬼子身上的三八大盖，对准那个挨砖头的鬼子，一连刺了十几刀。牛槽是在门口把风的，看到他们把鬼子都解决了，过来拉住大个李说：“趁天黑快走吧。”

两个姑娘也穿好了衣服，哭着跪倒给他们几个磕头，他们四个把她们扶了起来，牛槽说：“姑娘，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，你家是不能呆了，鬼子还会找来的。”

一个姑娘哭诉着说：“大叔，爹娘哥哥都死了，家都没了，我们能去哪儿啊。”

忽然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，那个姑娘说：“嫂子，狗蛋醒了。”

那个女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，走进屋子里，抱出了刚满一岁的孩子。蹲在墙边的大娘**了一声，刘子根用手捂着大娘的伤口说：“快，找东西给大娘包扎一下。”

跪在地上的姑娘听说母亲还有救，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，到屋里找来了布，给母亲包扎好。姑娘的母亲醒了，做主说家里是不能过了，就在院子里用铁锹挖了个两坑，把爷俩的尸体给埋了。

姑娘收拾了两个包袱，刘子根背着姑娘的母亲，她的嫂子抱着孩子，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。

大个李让她们先走，他把几个鬼子的尸体都拖到屋里，放了把火，才离开。

四个人把姑娘一家人送到她的舅舅家，趁着夜色离开了县城。